痛。
刺骨的痛楚从太阳穴传来,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脑海中搅动。
晏云歌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陌生的、奢华到近乎压抑的红。
巨大的龙凤喜烛静静燃烧着,烛泪如血,将描金的喜帐映得一片朦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混合着檀香与脂粉的甜腻气息。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对!
她不是应该在奥斯卡的颁奖台上吗?!
前一秒,她刚刚凭借在电影《囚笼》中饰演那位悲情的前朝公主,摘下了演艺生涯的第一座小金人。
震耳欲聋的掌声,刺眼的闪光灯,还有头顶那盏……那盏摇摇欲坠的水晶吊灯!
晏云歌一个激灵,猛地从喜床上坐起。
身上沉重的凤冠霞帔让她险些喘不过气,繁复的刺绣,冰冷的珠翠,触感真实得令人心惊。
这不是梦!
“轰——!”
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入了她的脑海。
大晏王朝,长公主,晏云歌。
以及……她此行的目的——政治联姻,嫁给当朝唯一的异姓王,手握北境三十万兵马的镇国侯世子,萧景玄。
晏云歌呆住了。
我靠!
这不是她试镜时拿到的那个《悲情长公主》的残缺剧本吗?!
下一秒,那份如同金手指一般烙印在她脑海中的“剧本”,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大婚当夜,镇国侯世子萧景玄于皇宫夜宴上,为替长公主挡酒,“意外”饮下皇叔所赐毒酒,当场身亡。
镇国侯府悲痛欲绝,皇叔假意安抚,趁机以“彻查”为名,一步步架空侯府兵权。
长公主沦为“灾星”寡妇,被婆家虐待,被皇叔利用,最终凄惨地死于侯府被满门抄斩的前夜。
……今晚?!
晏云歌的血液一寸寸凉了下去。
她颤抖着看向身侧,那个自她“醒来”后就一首沉默不语的新婚夫君。
他穿着与她同样繁复的喜服,静静地坐在桌边,烛光在他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根据“剧本”,他,就是那个开局即下线,全剧活在“台词”里的“炮灰”!
而她,是比“炮灰”还不如的“垫脚石”!
完了。
开局就是死局!
晏云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她知道“剧本”!
她必须想办法活下去!
不能去宫宴!
绝对不能!
她的大脑疯狂运转,瞬间设计出了一百种“临场装病”的“方案”。
专业素养让她立刻开始“酝酿”情绪,眼眶“恰到好处”地“泛”起了一层“水雾”,“脸色”也“配合”地“惨白”下去,“嘴唇轻微”地“颤抖”……A机位,B机位,情绪……完美!
正当晏云歌“影后附体”,准备开始她的“第一场戏”时,身边那个“炮灰”,那个“今晚必死”的“工具人”,开口了。
“公主。”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半分新婚的喜悦,也没有“剧本”里描写的“少年将军”的意气风发。
那是一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音调”。
晏云歌的“演技”僵在了脸上。
我靠?!
这“BGM”不对啊!
他这语气!
怎么这么像我上辈子片场那个掌控全局、说一不二的黑脸策划?!
NPC说话了?!
不对!
这“台词”也不对!
“剧本”上,他现在应该在“安慰”我这个“被迫”和亲的“可怜”公主啊!
晏云歌彻底懵了。
然后,她看到了“颠覆”她“世界观”的一幕。
萧景玄,那个“炮灰”,无视了她的“震惊”。
他从层层叠叠的“喜服”内衬里,拿出了一份“封口”完好,但“纸张”己经“泛黄”的“信”。
“父亲的遗书。”
他淡淡地说。
晏云歌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信中说,”萧景玄甚至没有“打开”信封,仿佛早己将内容“烂熟于心”,“皇叔今夜,必在宫宴上动手。”!!!
“方式,是毒酒。”
我的妈呀!
“剧本”撞“剧本”了?!
我穿的不是“单机版”的“虐文”?!
是“联网”的“剧本杀”?!
他!
他不是“炮灰”!
他是“觉醒”的NPC!
晏云歌感觉自己的“CPU”都要“烧”了!
她引以为傲的“金手指”,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咚咚咚——”就在这“信息”爆炸的“瞬间”,门外,响起了“催命”般的“敲门声”。
“公主,世子爷,”门外,是嬷嬷恭敬却不容置喙的声音,“入宫的吉时到了,请移步吧。”
晏云歌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宫宴的“倒计时”开始了!
萧景玄却依旧“冷静”得可怕。
他“看”着她,“看”穿了她的“惊慌”,继续“复述”着“遗书”的内容:“父亲在信中还预演了。
如果我侥幸躲过了宫宴上的毒酒,皇叔的第二步,就是在回府的路上,收买禁军,制造‘马匹受惊’,让我‘坠马’而亡。”
他顿了顿,漆黑的眸子在“烛光”下,闪着一种“疯狂”而“冷静”的光。
“宫宴是‘明局’,太被动。”
“‘坠马’是‘暗局’,才好‘演’。”
他做出了“即兴”的决策。
“我们放弃‘明局’,主动去走‘暗局’!”
晏云歌震惊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是“疯子”吗?!
然后,她听到了“一句”让她“永生难忘”的“试镜台词”。
萧景玄“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公主,你会‘演戏’吗?”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