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惊悚连载
由林熙张三担任主角的悬疑惊书名:《黑夜将至附身警察小说免费阅读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我在男厕隔壁看到了个动作怪异的女一瞬我还以为眼花直到隔渗过来了乌黑的血……1.我叫张这么无语的名字似乎只会在小说里出但事实上还真有我这么一个这名字没任何出就是我爸觉得三比较吉我登记户口的时候他在村头喝得烂就随口起了这个名而我的人就像这个名字一样极其普我家里没什么个头不长得不脸上还长着几颗青春痘……我是那你看过一眼记不住的没谈过...
主角:林熙,张三 更新:2025-06-23 01:2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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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隔壁,渗过来了乌黑的血……
1.
我叫张三,这么无语的名字似乎只会在小说里出现,但事实上还真有我这么一个人。
这名字没任何出处,就是我爸觉得三比较吉利,我登记户口的时候他在村头喝得烂醉,就随口起了这个名字。
而我的人生,就像这个名字一样极其普通。
我家里没什么钱,个头不高,长得不帅,脸上还长着几颗青春痘……
我是那种,你看过一眼记不住的人。
没谈过恋爱,也没什么特长,去年走狗屎运才考上了这所小城市的二本。
本来今天只是朴实无华的一天,因为等会儿有那个看我不顺眼的地中海老头的课,我就借口撇条来厕所抽根烟。
早早就听见隔壁的门声了,但一直都没什么动静。
我琢磨着应该是同道中人。
为了解闷,我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突然,隔壁开始敲我们之间的墙板。
咚、咚、咚……
刚开始只是很小声。
我扭头看了一眼。
难道……隔壁的兄弟没带纸?
我试着问了句: 兄弟,是要纸不?
对方没有理我,但依然不紧不慢地敲着墙板。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也敲了敲墙板。
于是我们两个开始此起彼伏地敲起了墙板,在厕所开起了演唱会。
咚、咚、咚。
啪、啪、啪。
咚、咚、咚
……
但慢慢地,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因为,对方的劲开始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直接开始上拳头了。
砰、砰、砰
……
对方开始疯了一样地捶墙板,力气之大,让我怀疑他会不会把墙板给捶塌了。
我擦,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我狼狈地把裤子提起来,狠狠回踹了一脚隔板。
对面安静了一下,但随之而来的,是更猛烈的拍门声。
听到我的声音后,对方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疯狂得不得了。
我有点不知所措,正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厕所墙下的小缝里伸出了一只脚。
我开门的手瞬间僵住了。
那是一只很小的脚,穿着黑色的丝袜,和洁白的瓷砖形成了鲜明对比。
可还来不及心神荡漾,我身上就冒出了冷汗。
这儿不是男厕所吗
而且这拍门的劲,也不像是个女生啊。
忽然一股刺鼻的腥味袭来,我忍不住向下看去,只见乌黑的液体顺着那只脚向下流着,一点点渗到了我这边。
尽管颜色诡异,我还是认出来了,这流了满地的东西,是血。
这绝不是普通的出血量,完全可以致一个人于死地,但隔壁捶墙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减小。
我慌忙往后退去,生怕这玩意沾到脚上,而这时,窗外的尖叫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顺着窗户往外看,只见一个长发女生疯狂地向前跑着,而她身后,紧追着三个弓着身子的人。
不对,那似乎不能称之为人了,虽然它们穿着学生常穿的运动服,但身上无一例外都有一道巨大的狰狞伤口,乌黑的液体顺着伤口不断流下,皮肤也呈现不正常的青黑色。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它们嘴边那两颗巨大的獠牙,那根本就不是人会有的东西。
它们虽然诡异地扭着身子,但却跑得飞快,很快,长发少女就因为体力不支被追上,整个操场都回荡起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过了一会儿,校园又恢复了寂静,那三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站起来,扔出了一坨乱糟糟的东西。
我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那是一团带着血和皮肉的头发。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紧紧捂着嘴,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看我。
看向楼下,刚才那三只中的一个正死死地朝我盯来,它双目通红,眼珠几乎要裂开,獠牙上还带着通红的血液。
它兴奋地看着我,转而冲进了我所在的教学楼里。
我感到浑身血液回流,只在电影里能看到的场景活生生地展现在了我面前。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丧尸?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右手颤抖着从兜里摸出了手机,可不管拨哪个熟悉的号码,机械冰冷的女声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救命,别过来
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厕所门外突然传来求救声。
那声音十分小,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很是突兀,我把门推开一道小缝,确定了门外是一个女生,虽然很狼狈,但身上没有伤口。
她怕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竟然闯进了男厕所。
我立马向她招手: 来这边
她跑了进来,而追赶她的两个丧尸也是同时追到了男厕所,我连忙锁上了厕所门。
少女一进来就瘫软着摔在地上,她大口大口喘着气,随即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指了指隔壁: 别出声,隔壁还有一只。
令我奇怪的是,这会儿隔壁的丧尸突然没什么动静了,而那几只丧尸也没有追上来。
少女惊慌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现在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很惨,很恐怖……少女满脸惊恐地道,外面,现在就像一个人间炼狱
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我们正在教室里上课,老师同学都很正常,但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外面开始骚乱。
其他班的很多同学都跑了出来,有一部分跑到了我们班,并大喊着把门关上。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照做了,把班门锁得死死的,进来的同学告诉我们外面爆发了丧尸病毒,结果、结果……
结果你们没守住班门?我皱着眉问道。
不是她疯狂摇头,声音颤抖道,结果,进了我们班的那些同学,里面有很多感染者……
除了我之外,几乎所有同学都被……她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听了她的描述,我知道,外面和我之前待的那个世界,已经截然不同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她问道。
先在这里等着吧,我刚才试过了,手机没信号,但丧尸还砸不开这个门。我回答道。
她点了点头,气氛很快就僵了起来,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就不知能说些什么。
到了晚上,温度降了下来,少女把身子蜷成一团,冷得瑟瑟发抖。
我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了她。
她有些发愣,把那头凌乱的头发拨开,说了声谢谢。
我还没说自己的名字呢,我叫林熙。
我才发现她长得特别漂亮,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原本是很清纯的长相,偏生了双桃花眼,眼尾轻轻上挑,眼角还有一颗泪痣点缀。
看着那双眼睛,我一阵恍惚,心里突然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2.
你名字真好听。我缓了会儿才道,我叫张三,以后咱们就是难兄难弟了。
林熙轻笑一声: 就算你不想告诉我名字,也不用编这么随便的名字吧。
我没有编,我名字就叫张三。
林熙愣了一下: 抱歉,我以为你跟我开玩笑的。
我摆摆手: 没事,我习惯了。
能不习惯吗,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因为名字被同学嘲笑多少次了。
丧尸潮好像没什么动静了。我说。
是的,这会儿确实没看到丧尸了。她看向窗外,它们的行动好像是有规律的。
我陷入了沉思,难道丧尸是白天出来游行,晚上回老巢?如果是这样,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逃出去。
可这个想法刚一出来,就被我打消了。天刚黑的时候我还看见有丧尸在楼下追人,只是现在这会儿没有了。
又或者,丧尸是在某个时间段固定活动?
你不觉得,今晚的月亮很奇怪吗?林熙突然点醒了我。
我立马向窗外看去,今晚天空没有一颗星星,漆黑得令人压抑,但月亮却是圆的,边缘还带着一圈血色。
并不是中秋啊,月亮怎么会这么圆……
我觉得丧尸群的行动,和天象有关。
她缓缓道: 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观察月亮,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从残缺变成圆月,又看着丧尸潮慢慢消退,直到完全不见。
它们之间的变化太同步了,同步到,让人很难不怀疑这之间的关系……
我恍然大悟,看着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心里不由赞叹了一声。
原来她一直蹲在那里,是在如此细致地观察。
但说完这些,我们又沉默了。
因为窗外的月亮,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乌云一点一点覆盖。如果月亮丧尸同步的假设成立,我们已经错过了今夜最好的出逃时机。
等到第二天,我们都有点疲惫,厕所虽然暂时安全,但如果不找机会逃出去,我俩迟早得死在这里。
食物可以缓一缓,但水不能太久不喝。
期间林熙提出可以用自来水代替,于是我们趁着外面没动静,溜到了洗手台。
拧开水龙头,里面的水十分污浊,总体呈褐色,还带着一股腥臭味。
林熙被熏得捂住了嘴,很明显,这样的水是不能喝的。
正当我们因为水源一筹莫展时,突然窗外传来广播的声音: 有没……同学……听到?
那声音十分嘈杂,带着电流的嗞嗞声。
我们……我们在、广播站……
幸存……者……请在今晚……凌……晨赶过来……
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
……
楼下的丧尸群听到广播里的声音,变得更加躁动。
去广播站的那条路,顺着走就是学校食堂,要不我们先去广播站碰碰运气?林熙说。
也行。我说,反正现在我们手机都没信号,广播站里有公用电话,我们可以去打打试试,说不定能先和外界联系上。
如果公用电话能打通,我一定要先和我爸打个电话,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林熙双目有点泛红,你呢,你想家吗?
我就算了。我摆摆手,我一定得先打 110。
一想到老张头挥着锄头赶着五头牛跑的样子,我实在是对他担心不起来。
别说丧尸了,就是火山爆发、天崩地裂我都不担心他,相反,他儿子我倒是快把这条小命交待在这儿了。
又到了晚上,圆月当空,我和林熙趁着丧尸潮退散,匆匆跑了出去。
走之前我还扫了眼厕所隔壁,那里早就空了。
看着那满地的黑色液体,我心里竟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它告诉我,还会再见的。
空旷的走廊上,没有一个活人,也没有见到丧尸,地上都是散乱的桌椅,还有很多死去的学生。
林熙不小心踩住一坨白花花的东西,竟是一截手臂,她被吓得死死拽住了我的一只胳膊。
艰难地上下了三层楼,我们终于到了广播站。但大门被人从里面锁住了,里面的灯光昏昏暗暗,在黑暗压抑的教学楼,显得有些诡异。
我正准备敲响大门,林熙叫住了我: 等等,里面好像有人在吵架。
她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从里拉开,一个娇小的身影被人推了出来,直直撞到了我身上。
我踉跄几步,连着摔了个屁墩,而把我当作肉垫的女生还在不断颤抖着,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大门张开,一个高个子女生走了出来: 死绿茶,偷了我书包还死鸭子嘴硬是吧?
我没有,不是我娇小女生慌忙从我身上爬起来,我真的没拿你的东西。
高个子女生蹲下身,拽起她的头发: 你别再狡辩了,你这样子勾搭那群男的还行,真特么当我傻子啊?
刘颜,你不要太过分这时里面又冲出来一个身形健壮的青年男人,冲高个女生吼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欺负朵朵,就会添乱
我添乱?刘颜冷笑一声,你们可再别被她这无辜样子给骗了,这种祸害留在广播站迟早要出事
刘颜走后,青年男人连忙扶起了被打的女生: 你没事吧,朵朵?
我没事。被叫朵朵的女孩抬起了头,她留着一头中规中矩的黑长发,身材娇小,脸也只有巴掌大,满脸的淤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有些刺眼。
她眼里滚动着泪,让本就乌黑无辜的眼显得更楚楚可怜,仔细看,她的腿上也有一些伤。
这个刘颜,就会血口喷人,从小被她家里惯得无法无天了,你别往心里去。青年男人一捶腿道。
陈朵朵摇了摇头: 也不怪她,我们只是有点误会罢了。
误会什么啊,你就是太善良……青年男人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突然瞥见了我们,你们两位是幸存者吗?
一来就碰到这种情况,林熙和我都没反应过来。
对,我们是白天听到广播赶来的。我说。
咱们先进去说吧。青年男人扶着陈朵朵站了起来,对我们说,外面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比起外面的血腥昏暗,广播室宽敞而明亮,里面有很多同学,但却没几个人说话,显然这样的现实,让大家都很难接受。
青年男人率先开口说道: 你们好,我叫李斌,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你好,我叫张三。我说。
他眼神有点古怪: 你咋不说你叫李四呢。
我没过多解释,只是尴尬笑了笑。
行,不管是张三李四,来了广播站,咱们就是一家。李斌一摆手道,现在外面乱成一团,同学都要么死了,要么自成小团体,只有广播站是最安全的。广播站离食堂近,我们也暂时有点吃的,撑到外面有人来救我们就可以了。
突然有人招呼道: 李斌,过来帮点忙。
行,我马上来。李斌又对我们道,我去帮点忙,你们先坐着歇会儿。
好。我们点了点头。
林熙拉了拉我的胳膊,说: 没想到广播站里面看着还挺安全的呢。
看起来是不错,但谁知道呢……我说。
突然,我感觉到有人的视线扫了过来,我抬头一看,发现是坐在沙发上抱着腿的陈朵朵。她和我的视线相撞,又立马把头埋了下去。
原本以为一切都平静了,后半夜,又发生了意外。
站里突然传来学生的尖叫和玻璃的破碎声,林熙被猛地惊醒,紧紧抓住了我的衣服。
发生了什么事?
我皱着眉观察了一会儿: 好像……录播厅有丧尸破窗跳进来了,我去那边看看情况,你在这边待好。
林熙缓缓松开了抓着我衣服的手: 你一定要小心啊。
其实我内心也是很害怕的,我并不是个热心肠,但我怕丧尸破坏了广播站,我们就没机会逃出去了。
录播厅此刻已经乱成一团,一只丧尸正在抓着一个男生撕咬,男生全身是血,腿还在不停地蹬动,双眼因为痛苦而死死瞪着。
这也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丧尸,不像电影里演的和人长相差不多,而是脸部变形,嘴往前凸,看起来特别像长了獠牙的猴子。
李斌几人拿着扫把、拖把等各式的东西,把丧尸团团围住,大家打得手忙脚乱,混乱中,不知道是谁往它身上丢了本书,丧尸变得异常狂躁,开始扑过来撕咬众人。
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广播站,丧尸又抓住了一个男生,一口咬上了他的胸口,男生拼命地捶打着丧尸的头部,却无济于事。
快闪开
男生大喊着拽倒了录播厅的书柜,丧尸和男生一起被压了下去。
众人刚松口气,倒下的书柜又不断被往上掀着,突然之间,书柜的一角被掀起,然后一个满脸是血的东西直冲冲向我扑过来。
飞来横祸啊,我脑子里一瞬间想到了我脖子被撕掉一大块肉、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样子。
慌乱中手摸到了一个铁家伙,我也不管是啥,抓起来就狠狠朝扑过来的那玩意头上砸过去。
去你奶奶的,吃你爹我一锤
嘭的一声,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后来发现那不是错觉,这丧尸的脑瓜子被我砸崩了。
我动作不停,手里摸到什么都往这丧尸身上砸,砸了好久,直到这丧尸一动不动,周围也完全安静。我停下手,发现所有人都在震惊地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丧尸早就没了动静,而地上,多了一坨被几乎砸成糊的人形物体。
李斌冲我竖了大拇指: 兄弟,你真猛……
也有人说: 哥们,你力气是真不小啊。
我摆了摆手,只有我自己知道,刚才不过是应激反应罢了。
从小就随我爹一身怪劲儿,但胆子却不如那老头的百分之一,就算在农村长大,看见只老鼠都还会害怕得不行。
众人赶紧都忙活了起来,几人合力把丧尸扔了出去,又简单收拾了录播厅,把其余几个房间的窗户锁得死死的。
这两个同学怎么办?有人问了。
有人开口道: 扔了吧,这东西是会感染的。
大家简单商量一番,还是一起动手,把两个同学的尸体扔了下去。
突然房间里有人尖叫了一声,一个女生捂着嘴道: 会、会感染?我刚才看到丧尸咬了一个女生……
李斌皱着眉道: 你能认出是哪个女生吗?
刚才太乱了,我只看到那个人穿着白色短袜……那个女生说。
所有人开始互相打量对方,逐渐地,众人把目光聚在了一个扎双马尾的女生身上,她神情慌张,正试图脱掉脚上的白色袜子。
更显眼的,是她裙子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慌忙道: 这不是被咬的这,这只是摔的,刚才那么混乱,不小心摔倒了……
刚才大家都忙着赶丧尸,不知道谁谁推了我一下,我我……撞到了桌角,然后就摔伤了……
看见众人投来的眼神,双马尾女生颤抖了起来: 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是摔的,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刚才的只是尸体,大家可以毫不留情地做决定,那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又带着伤口,该怎么处置。
感染者在这儿迟早要变成丧尸,不如把她扔出去吧。不知道谁开头说了一句。
大概也是感受到众人看自己的眼光越来越不对劲,双马尾女生惊恐地说: 不,大家都是同学,不能这样……
对不起。几个男生拽住了她,有人说,我们不能牺牲整个站来冒这个风险。
李斌也叹了口气: 希望你能谅解……
在女生凄惨的叫声中,我默默退出了房间,怎么选择是他们的事,我该做的已经做了。
在门口闷闷抽了几根烟,突然想起来还没打电话,便去了通讯室,此时通讯室一片漆黑,安静得要命。
在我摸索灯开关的工夫,突然有个人撞开我跑了出去。
我骂了一句,还没看清是谁呢,就没影了。
终于打开了灯,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公用电话,刚准备去叫林熙过来,我突然扫见了桌下堆成一团的东西。
那是一团女士短袜……白色的,被乌黑的血浸透。
3.
我心里一个咯噔,立刻冲出了通讯室,看到大门处站满了人,一群人不知道都怎么了,死气沉沉的,半天也没人说一句话。
扫视了一圈,我急忙抓住了一个同学的袖子问: 那个女生呢?刚才那个留双马尾的女生去哪儿了
那个女生被我吓了一跳,缓缓指向了门口: 刚才、刚才已经被赶出去了。
我赶紧松开她跑了过去,拽了两下才发现铁门被从里面反锁了,谁拿着钥匙?
众人面面相觑,良久才有个女生出来搭理我: 你要钥匙干什么,大门是不能开的,不然我们随时都会有危险。
有什么不能开的,刚才赶人的时候你们没开?我道,认错人了,赶紧把她弄回来吧。
已经……晚了。那个女生声音颤抖着说。
怎么了?我愣住了。
刚才……我们把她弄出去的时候,她一直在闹腾,在外面不停地拍打着门。
因为动静实在太大了,所以她……惊醒了丧尸群。
我们都听见了她的惨叫,还有丧尸的嘶吼声,过了一会儿,她就不叫了……外面传来嚼东西的声音,应该……女生的话还没说完,就捂住了嘴,后面的不用想也知道了。
草。我扶着她吼道,找错人了你们知不知道,被咬的不是她
一个个都他妈这么心急,这病还有发作周期,人就这么被你们整没了?
女生哭出了声,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 你凶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赶她出去的
我也只是想……活下去啊……做错什么了……
看着她泣不成声的颤抖模样,我渐渐松开了她。是啊,我对她发什么火,她至少还有勇气站出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其他人连屁都没有放一个。
大家心里都清楚,就是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学生,刚刚害死了一个人。
看见他们这些鸵鸟样,我气得想骂他们个狗血淋头,但脏话到了嗓子眼却出不来了。
我有资格骂他们吗?
刚才我不也是在旁边围观吗,刚才我张三,一句话都没说,怕牵扯自己就走了,让他们来当这个恶人。现在人死了,我觉得后悔了,可还有什么用呢?
我低头从人群侧边走开,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突然有人叫住了我: 等等,你刚才说认错人了。
那是不是说那个被咬的人,还在我们里面?
也许吧,我在通讯室桌底下看见了一双带血的袜子。话刚说完,众人又炸开了锅。
回到休息室,发现林熙还没睡,她旁边坐着一个男人,正在不停和她说话,但她看起来兴趣索然。
回来了?林熙看见我,眼睛顿时亮了几分,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没有。我看向了她旁边的男人一眼。
林熙对我眨了眨眼睛,我大概明白她意思了。
那男人看见我后,脸上明显带着敌意,问道: 你是谁啊?
嗬,我还没问你是谁呢。我没好气道: 我叫张三,林熙的同学。
这什么破名字啊……那男人脸上带着几分嫌弃,我叫王东,体育系的尖子生。都是校友,认识一下?
说着,他向我伸出一只手,脸上挑衅意味明显。
我伸手和他握去,果然,这厮虽面不改色,却暗暗发劲,手上都爆出了青筋,一上来就是狠的,一看平时都没少这么干。
但这次他算是撞铁板了,本来今天就心情不好,遇到这傻缺也没手软,恶狠狠一股莽劲儿就握了回去。去你的体育尖子生,下田插过秧吗?赶过牛吗?收过玉米地吗?
王东被我捏得一张脸都变了形,胳膊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向上弯去,连忙喊道: 停停停停停……你他妈是葫芦娃大娃吗,力气怎么这么大
我冷冷盯着他松开了手,他不停揉着自己的胳膊,委屈地看着林熙: 我就跟这兄弟握个手,真没想到他这么大敌意。
都是校友,你看你这搞的。这家伙还不消停,还张三,瞎编个名,长得老实巴交的,人一点也不真诚。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我都懒得理他。
你看看,这咋还说急眼了。
王东。林熙扭头对他说,我和张三说点事,你要是有事,回头再说吧。
我……行吧。见林熙都发话了,王东只得撇了撇嘴,走之前还瞪了我一眼。
这是你朋友吗?我问。
不是。林熙摇了摇头,我根本不认识他,他也是被骚乱吵醒的,看见我在这儿就过来和我说话,一直不走。
你怎么了?林熙关切地看着我,我感觉你平时脾气挺好的,怎么现在有点不对劲呢。
刚刚在录播室,我……我低着头,简单把刚才发生的事给她讲了一遍。
林熙认真地听我说完,然后撑起了下巴: 你不要自责了,这件事本来也不能怪你。
我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这一晚我都没怎么睡着,不断辗转反侧,但我清楚地知道,这只是开始。
第二天一早,广播站让所有人都到大厅集合,很多同学还没睡醒就被拽了过去。
到了大厅,远远就看见一个穿戴整齐、长相帅气的青年站在中间,他手里拿着话筒,四周围满了同学。
有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指着他讨论,还有人害羞地低下了头。
我认识他,曹亮,校学生会主席,每年的学生发言代表,算是学校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但我不喜欢他,每次开大会他都不停地卖关子,一副藐视众生的装*样。
大家静一静。看人差不多齐了,曹亮开口说。
同学们,我们正在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情况。想必大家也知道了,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怪物,只有广播站是学校唯一安全的地方。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以我们的力量远远无法和丧尸抗衡,但我们已经和政府的救援队取得了联系,一周后,他们就会派人来救我们
此话一出,原本精神不振的同学们立刻抱团欢呼雀跃起来: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但是,曹亮又连忙说道,救援队那边给的消息是,现在全国都情况危急,他们第一次派的机舱只能承载二十人,其余的人可能要等到下一波了。
而且在这些天的等待中,大家的伙食成了最大的问题,最少也有一周的时间,这一周的时间,我们该如何度过……
这几句就像桶凉水一样,把刚刚兴奋的众人浇了个透心凉,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了。
大概是察觉到同学们情绪低沉,曹亮又清了清嗓子,道: 不过大家不要急,既然我们现在在广播站,那就一定有办法,不过需要大家团结起来。
众人屏住呼吸,有人问他: 需要我们怎么做?
曹亮清了清嗓子,说: 其实做法也简单。大家都知道,学校食堂和广播站只有几百米远,我们现在有四十多人,而食堂里存有大量能供我们活下去的食物。所以我们只要让每六个人一组,每天派出一组去寻找食物,这样几乎刚好能轮过七天,而且公平公正,能保证每个人都吃上食物。
那不就意味着,我们每个人都要出去面对那些可怕的丧尸?有人质疑道。
可以挑凌晨的时候出去。曹亮说,但确实是有一定风险的,不过这个时候,大家既然想保全自己的温饱问题,就必须承担相应的风险。
六个人同时出去,那感染的风险不是太大了吗?
但正是因为人多,大家才能更安全。曹亮说。
一个男生搂紧了自己的女朋友,问: 那女生可不可以不出去?
曹亮说: 在灾难面前,人人是平等的。我们这里女生这么多,只靠男生是远远不够的。
所有人都脸色煞白,有的女生直接吓得哭了起来。
稍等一会儿我们就会给大家随机分组,大家按照组号,每天出去一组。他补充道。
又有人问道: 我们不能自己组队吗?
现在时间特殊,如果大家都自己组队的话,可能会导致我们从内部分崩离析,而且也没办法保持公正。
我在一旁听着,不得不承认,曹亮嘴皮子是真耍得滑溜,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能圆得上话。尽管很多人还是有意见,但迫于大势也都咽肚子里了。
分组名单很快就出来了,我发现自己在第一队,而林熙在最后一队。
想想挺搞笑的,从小到大没得过什么第一,争着去送死的活倒是分了个第一。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队伍越靠后,生存几率就越大,毕竟谁也不知道外出会发生什么。
继续翻着名单,我在我的队伍里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李斌,陈朵朵。
张三,你在第一队……林熙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反正早晚都要去,我厉害得很,到时候还能给你多带点好吃的回来。我笑着对林熙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林熙埋怨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当然知道没那么简单,出去就意味着随时有可能丧命,但我并不想让她担心。
很快到了晚上,在李斌的带头下,我们几个不得不先做了这个出头鸟。
人还没齐的时候,刘颜还特意过来转了一圈,是来看望陈朵朵的。
哎呦,这不是那个小绿茶吗,怎么要出去打丧尸了?刘颜玩着头发嘲笑道,那你可要小心点,千万别死在外面呀。
刘颜。陈朵朵咬着嘴唇,冷冷看着她,是不是你,故意把我排在第一队的?我记得你和曹亮关系很好,对不对?
谁知道怎么回事呢,毕竟你这么贱,谁不想踩上一脚。刘颜冷笑着说,平时净干烂事就算了,体育老师你也不放过,我看你们这次就全死外面得了。
差不多得了。这人实在吵得我脑子疼,你自己不出去,就别在这儿说这些风凉话。
关你什么事?刘颜开始上下打量起我,想英雄救美,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我们出去是给所有人找食物的,你要是闲着没事,就跟我们一块出去,不然就别在这儿吹冷风。我面无表情地说。
这下刘颜懒得再理我了,又看向了陈朵朵: 又勾搭了个屌丝帮你说话啊,你这方面的功夫我是自愧不如。
陈朵朵一言不发,只是眼眶变得有些红。
加油,小屌丝。刘颜对着我道,保护好你的女神,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哦。
她走之前,还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我倒无所谓,奶奶滴,老子马上要去跟丧尸肉搏了,她还在那儿一直说那些不吉利的话,烦得很。
这时突然感觉袖子被人拽住了,我扭过头,发现是陈朵朵。
她低着头,眼神有些躲闪和害羞,轻轻地说: 谢谢你。
我把胳膊缓缓抽开: 不用,我不是因为你。
见我这样她愣了一下: 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想感谢你,不然我刚才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不得不说,陈朵朵确实长得很漂亮,此时一双眼睛因为红肿更增加了些无辜感,显得尤为水灵,也难怪说会有男的护着她吧。
过了会儿,李斌他们也来了,我们六个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行走,生怕哪个动静惊醒了沉睡的丧尸群。
一天过去,走廊上的尸体变得更多了。
我才意识到,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变成丧尸,很多人在没有变异之前就已经被生生吃掉了。
陈朵朵紧紧跟在我和李斌身后,手牢牢抓着李斌后背的衣服,看样子她也怕得很。
李斌看向她的眼神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我甚至怀疑,他是为陈朵朵而特意来第一组的。
出了操场我们便走散了。不过我也无所谓,单独行动更方便,遇到丧尸拔腿就能跑,人多反而麻烦。
食堂一楼已经惨不忍睹了,直觉告诉我不会有什么吃的,就算有,也被逃亡的学生哄抢而光了,于是我准备去二楼看看。
不知道电梯还能不能用,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开了电梯,发现竟然还通着电。
心里刚松了一口气,结果电梯降落,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直直地冲我倒了过来,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那是我见过的最狰狞的脸,我发现竟然是我们的物理老师,她脑子被开了瓢,地上脑浆和血浆洒了一地,还有一袋烂了的刀削面。
我不知道她生前经历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她的尸体为什么僵直,但我知道,她一定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我立刻打消了坐电梯上去的念头,本来想坐电梯就是怕楼梯上再碰到什么牛鬼蛇神,这下可好,差点没给我吓尿。
摸到二楼早餐店,我随便拾了个破编织袋,看见吃的就往里面塞。
事实上大多数的堂食都被洗劫一空,我能找到的食物也仅限于包子饺子之类的,都这个时候了,谁还顾得上脏不脏,能装就完事了。
意外地,我又在一家饺子店后面发现了间冷藏库。
冷藏库的柜子里存着一大团生肉,和大葱、蒜、胡萝卜之类的新鲜蔬菜,最下层竟然还放着两袋方便面。
正当我暗自窃喜时,冷藏柜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声。
我壮着胆过去看了一眼。
那人戴着巨大的白色厨师帽,应该是靠着冷藏柜睡着了,身子一起一伏,还在微微打着呼噜。
虽然从背后看着他和人没什么两样,但我心里非常清楚,在气温这么低的情况下,能睡成这样的肯定不是正常人。
我动作轻快地收拾起东西,生怕一点风吹草动惊动了这尊大神。
然而就在我收最后一棵大白菜的时候,那人身子猛地坐直了起来,我的手瞬间僵住,冷汗也冒了出头。
那丧尸说话了,嘴里嗡嗡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动不动站了很久,但想象中的恐怖画面并没有到来,那家伙哼唧了几声身子又软了,重新瘫倒在椅子上。
我摸了下后背,发现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虚惊一场
谁知道这玩意儿都成丧尸了,还改不了说梦话的毛病。
我立马溜了出去,所幸这次拿了不少食物,我把当中一部分打包藏在了衣服里,整个人瞬间看着壮实了不少。在外凡事留个心眼,不管那群人看见食物会有什么反应,起码我和林熙得有饭吃。
路过水房,我又顺手提了两桶矿泉水,刚好还能当武器使。
刚拿住,突然听见水房旁边的保安室传出了声音。
我立马警惕地看过去,刚好发现保安室的门是虚掩的,里面没开灯,但借着水房的光还是可以看清个大概。
只见在平时保安大爷坐的摇椅上,两个身影重合在一起,夹杂着摇椅吱吱呀呀的响声,我一看,不由红了脸。
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我在门口看了一阵,顿时有点口干舌燥。怎么说我也是个年轻的大小伙子,这也忒挑战人了。
我正胡思乱想着些什么,突然女主角把头扭了过来,这次我清晰地看到了她的脸,白皙的脸颊,乌黑灵动的眼睛,正是那个熟悉的面孔,陈朵朵
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说不清是陶醉还是什么,突然,她眼光朝我扫了过来,不同于上一次那害羞躲闪的目光,这次她的表情带着浓浓的张扬与大胆。
她一定看到我了,我可以肯定。她冲我笑了起来,露出两颗甜美的标志性小虎牙,显得极为乖巧,但眼神里却满是轻蔑和挑衅。
很难想象在她那张白莲一样清纯的脸上,除了无辜委屈,竟然还能有这样的表情。要不是看得清清楚楚,我简直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不知为什么,看到她的笑,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涌上心头,她笑得太刺眼了,刺眼得让人想过去把她这个人撕碎。
我深吸了口气,一路小跑赶了回去。
回到广播站,同学们看到我手里提的大袋东西,情绪都非常高涨。和我们同时出去的另外三个人也回来了,他们虽然没收获太多东西,但人没受伤就好。
现在,就只剩李斌和陈朵朵没有回来了。但我心里清楚,这俩人好得很,甚至比在场的每一位同学都活得更快乐。
林熙看到我回来,连忙问: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你放心吧。我悄悄把她拉到一旁,把身上的食物缓缓倒了出来,我还藏了一些吃的,应该够咱俩撑过一阵了。
林熙见状,好奇道: 你这也太明显了,不怕同学们发现吗?
肯定能看出来,但出去冒险的是我们,所以他们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说。
原来是这样。林熙点了点头,不过我有些好奇,你带的大白菜大蒜之类的要怎么吃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 都什么时候了,有的吃就不错啦。
林熙又点了点头: 也是哦……
看着她那呆呆的样子,我忍不住有点想笑。
但我其实知道,经历过生离死别后,这丫头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的。
不同于我们这边的轻松惬意,广播站另一边,气氛开始愈发变得紧张。
曹亮站在门口,不停地低头看着手表。
所有人都在等待,整个大厅人心惶惶,时间不断地流逝,天色也在一点一点地变亮,云雾很快就聚拢起来,抬头看,月亮已经不在高空之上。
但那两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曹亮在担心,他或许是在担心成员的安全,或许是在担心这第一波就有人折损,会不会对他的声望造成不好的影响。
刘颜在担心,她或许是在担心,陈朵朵能安全回来,她还要再见到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其他人也在担心,他们或许是在担心同伴的安危,或许只是在担心,这两人,会不会就是以后的自己。
终于,急促的拍门声响起,他们的担心被放了下来,曹亮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放声道: 开门
众人赶紧把门打开,迅速把满身是血、狼狈至极的陈朵朵接了进来。
虽然放她进来了,但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围成了一个半圆,一人指着她质问道: 怎么这么多血,你是不是被丧尸咬了?
陈朵朵哭得浑身颤抖: 没有、我没有……这不是我的血……
这是……李斌的。
4.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有人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开始推搡陈朵朵。
陈朵朵哽咽道: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在我们的努力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食物,但就在我们准备带走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出来了一只丧尸。
李斌和我疯狂地跑,我们两个找了间教室躲进去,那时我们以为都安全了,李斌拉着我,想要对我说话……
……
但他话还没说完,那只丧尸就从窗户里爬了进来,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斌当时还有最后一点意识,他、他拽住了丧尸,让我先跑了,然后他……
陈朵朵捂着嘴,说不下去了。
后面的事,不用想也都能猜到。
李斌作为体育老师,人缘还是很好的,大家沉默了,气氛也有点沉重。
看到陈朵朵哭得几乎崩溃,众人实在于心不忍,确实,同伴在自己面前遇难,任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刺激。
曹亮给陈朵朵递了张纸巾: 唉,你别哭了,看到你没事,李斌他身为老师也会欣慰的。
所有人都在安慰陈朵朵,几个女生围着抱住了她,看到陈朵朵这个样子,她们也不禁红了眼。
我在旁边目睹着这一切,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受到惊吓的陈朵朵被单独安排在了一间休息室,我等所有人都走完,才敲响了她房间的门。
怎么了,有事吗……陈朵朵看到是我,怔怔道。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我随手递过去一张纸,你别哭了,李斌走了我们都很难受,这事也不能怪你。
我知道,可我还是接受不了他那样死在我的面前。陈朵朵接了过去,我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这样子不好,过一阵子时间就会好了……
烽火戏诸侯。我突然直直看向她,打断道。
什么?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充满了疑惑。
没事,你看小说吗,他是一个写网文的作者,我还挺喜欢的。我随意摆了摆手,如果还有以后,建议你去多看看他的书。
到时候,希望你能编出更好的故事给我听。
你在说些什么?陈朵朵茫然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本来在一个普普通通的破本科里,没事就读读小说,安心做个无人问津的死宅男算了,怎么偏偏就摊上这些破事……我自嘲地道。
如果你是遇到什么事了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如果只是来看我笑话的,那就算了。陈朵朵默默低下了头。
放心,我没那闲工夫笑话你,只是过来还你个东西。我对她笑了笑,把口袋里装的东西扔了过去,毕竟一直拿着这玩意还挺不好的,万一被人当作变态怎么办?
陈朵朵看见被我扔过去的东西,表情瞬间沉了下去。
原来……你都知道了啊。她说。
那你怎么确定,这东西就是我的?她轻轻地拾起那双白色短袜,如果我说你是个变态,这是被你偷过来栽赃我的,你是不是死无对证啊……张三哥哥?
我懒得去戳穿你,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变成丧尸,但警告你,离我和我身边的人远一点。我冷声道,李斌到底是怎么死的,没人比你心里更清楚。
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多管这些事。原本不插这一脚,你说不定就和你的垃圾人生一样,虽然可能死得随便点,但起码,还能少些痛苦。
陈朵朵从凳子上坐了起来,朝我一步一步地走来,她的表情陌生得可怕。
我看着她的脸,一瞬间竟有种感觉,她和我好像已经不在一个世界,甚至已经不是一个物种了。
她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然后纤长的手指解开了自己领口的纽扣,一颗、两颗……露出脖颈处白皙柔嫩的肌肤。
我向后退了一步,她轻笑道: 怎么,这就害怕了?
你别过来,我不吃这一套我往后扶住了门。
真的不管用吗?她问。
没用,我就是来还你个东西,别的和你什么交集都没有。
什么交集都没有……她不断琢磨着这句话。
你说,她把手伸到了自己的领口,如果现在我把自己的衣服撕烂,大声喊着你非礼我,你说同学们过来看到了,是会相信你,还是会相信我呢?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我丝毫不怀疑,如果她真的那么做,被扔出去的一定是我。死了一个李斌,还有第二个、第三个……陈朵朵这样的女生,身边不会缺拥护者。
我咽了口唾沫,道: 你以为我来这儿,就一点准备也没做吗?
在她的注视下,我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这破手机,县里充话费送的,信号不怎么样,打个电话半天没人接,但录个音,基本还是没什么问题。
陈朵朵愣了一下: 你都录下来了?
毕竟外面女变态这么多,不留点心眼怎么成。
我默默地把手机收好: 来找你之前,就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妥当,特别是你这种心思不正经的女的。
所以现在你要用这段录音来威胁我吗?让我看看你的胆量。陈朵朵挑了挑眉,道。
并不。我摇了摇头,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掺和你的事,我只想让你离我和我身边的人远一点。
说完,我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的一瞬间,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从口袋里拿出已经黑屏的手机,刚才漏说了一点,这手机不仅反应慢,信号差,还非常地不耐电。
早在我刚出厕所的时候,手机就已经没电关机了。
本来我跑这一趟,只是想拿那双袜子诈一下陈朵朵,但没想到收获这么大,陈朵朵的反应很明显告诉我,她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但以她的城府,会真的看不出我的这点小心思吗?总之,离她远点是绝对没错的。
接下来的两天里,每天都陆续有小组出去找食物,出奇的是,按照广播站做的名单和规划时间,没有再出现伤亡。
经过这两天外出小组的搜罗,站里囤积了大量的食物,李斌的事,好像只是个意外,众人都慢慢安心下来。
但我注意到,曹亮每天都在名单上不断记一些东西,看上去有些反常。
有次我假意和他搭话,想要看看那是什么,谁知他冷冷甩了我一眼。
这家伙多少有点重女轻男,一有漂亮妹妹和他搭话,他那脸立马笑得跟朵菊花似的;男的找他,他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跟别人欠了他五百万一样。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我发现曹亮其实也很猥琐,他特别喜欢看女生的腿。
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那些穿短裙的女孩身上打量。外表看着挺正经的,其实也不是啥好人。
我啐了口唾沫,我虽然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起码不像他藏着掖着。
本来一切都步入正轨,大家也慢慢燃起了生的希望,但第四天,变故突然出现了。
第四天凌晨,同学们在铁门处等了很久,但迟迟都没有听见有人敲响铁门。
本早就应该回来的第四组,一个也没有回来。
一直到天亮,铁门都没有一点动静,没人知道这六个人经历了什么,甚至外面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站里气氛又开始变得无比紧张,没人敢去猜测这些人的情况,也没人想去找他们,毕竟,谁都不愿意白白送死。
前几次的安逸让大家放松了足够多的警惕,谁能想到,这一次出行就是全军覆没。
提出计划的曹亮一时间被推向了风口浪尖,同学们情绪非常激动,纷纷围住他质问为什么分明是按照时间的规律来,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同学们,静一静。面对这种情况,曹亮显得很焦急,你们这么大声,不怕引来丧尸吗
这句话确实镇住了众人,但质疑声还是不绝于耳。
见大家情绪稍有稳定,曹亮趁热打铁道: 毕竟我们是人类,也不能对丧尸的习性了如指掌,大家也知道,外出寻找食物会有危险,这是不可避免的。
再说,那六位同学也不一定是遭遇了不测,他们很有可能是躲起来,甚至逃出去了,我们不要在这里随意揣测。
现在要做的,是所有人团结起来,好好分配一下我们这几天所搜寻的食物,一直等到救援队来……
听他说完,慢慢地,我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照他说的,丧尸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所以要暂时中止小组出去寻找食物的计划。我们就算能等到那什么救援队来,也需要至少三天,那食物,无疑成了这个广播站里最珍贵的东西。
而且救援队的名额只有二十个,这些名额到底给谁,现在还没人能说得准。
同学们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显然他们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曹亮也按照他自己所说的,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去整理了食物,然后给每个人分了一部分。
这么少,你玩我们呢?一个男生拿着手里的食物跑去质问曹亮,三天,最少也是三天,你就让人吃这么点东西?
曹亮道: 我们人太多了,到大家手里的食物就是这些,现在已经把这几天外出同学拿的所有食物分给了大家。
食物引起的纷争远不止于此,逐渐地,很多人因为食物分配不均匀去找曹亮讨要说法,甚至同学之间大打出手。
在这种持续僧多粥少的情况下,大家都渐渐变得不太理智。
啪一个女生被人拖了出来,狠狠抽了一巴掌,偷我的吃的,你要脸不要?
那个女生被打得疯狂闪躲,但手还是紧紧抱着怀里的食物。
这股动静很快引来了围观,有人问道: 这是怎么了?
她偷我的吃的,还顺走了我背包里的钱
这本来就是我的,我没拿你的钱
被打的女生毫不示弱,但她闪躲的表情着实难以说服众人。
这时有人认出了被打的女生: 我认识她,她叫姚雨,以前就偷过我宿舍放的钱。
我和她一块上过公共课,当时我丢了一个手链,过两天就出现在了她手腕上。
这家伙是惯偷啊,还死不承认。
……
随着言论开始出现一边倒的趋势,姚雨,脸色越来越苍白。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个学生和偷这个词搭上了边,那他的名声都会迅速臭得厉害。
慢慢地,声讨姚雨的人从被偷女生一人变成了很多人,他们指着姚雨指指点点,好像所有人都被她偷过东西一样,还动起了手。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撕扯掉了姚雨的上衣,她脸色通红,开始奋力挣扎起来,但没一个人理会,经过这些天的气氛压抑,加上面对食物短缺的困难处境,众人情绪都变得有些癫狂。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倍感震惊,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林熙,她呆滞了一会儿才说: 我这是……见到地狱了吗?
曾经我和林熙都见识过生离死别,我们一直以为把人生吞活剥的丧尸最可怕,但现在,里面的这些人又和丧尸有什么区别?
都是为了自己的需求选择吃人罢了。
尽管穿着整洁,打扮得体,没有那两颗瘆人恶心的大獠牙,也难以掩盖人类曾经是野兽的本质。
即使这样,众人还觉得不过瘾,有人趁乱去扯姚雨的其他衣服,姚雨疯了一样地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大声哭喊着。
林熙看不下去了: 张三,我们去制止他们吧,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他们已经疯了,谁上去谁也得挨揍。我说。
我明白林熙的心情,这群人的行为太恶劣,谁能看得下去?
但心里仅存的理智牢牢抓着我,告诉我不能冲过去。
姚雨有错吗?是,姚雨一定做错了。
但她错得远没有这么离谱,怎么样也不应该得到这样的惩罚,更轮不到他们来惩罚羞辱她。
这些人根本不管她是否罪该万死,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一个彻头彻尾的撒气桶,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过去,那这个发泄点就会是我们。
相信我,林熙,别去管她。我把林熙拉了过来,那里现在不是一群人,是一群魔鬼
姚雨的哭喊声不断刺激着林熙的神经,林熙犹豫了一下,突然狠狠甩掉了我的手: 你不去就别管我,我自己去
张三,我真的看不起你。
说完,她就冲进了人群,我没料到她这么干脆,也没想到她正义感竟然这么强,赶紧追了上去。
可我刚抓住她的衣角,拥挤的人群瞬间就把她挤了进去,而我被隔在了外面。
林熙林熙我疯狂喊着她的名字,场面太混乱了,没人听得到我的声音。
我不敢想林熙进去后会发生什么情况,如果她出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我隐隐听到里面林熙和别人争吵的声音,有人骂她多管闲事,好像还有人想动手,我拼命把人群拨到了两边,硬生生挤出了一条路。
刚挤到最里面,不知道哪个孙子绊了我一脚,我摔了个狗吃屎。
而与此同时,正在吵闹的众人不知道为什么都突然安静起来。
我抬头看,只见人群正中央,离我脑袋不过一寸的地方,直直竖立着一把黑色长剑,把地板砖都劈出了裂缝。
是真剑,我感觉头顶一阵发凉,没看错,是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的剑。
有多远滚多远,要吵都出去吵。
长剑被一个身穿黑色运动装的男生握在手里,他往下瞥了我一眼,把剑收了回去。
尽管角度清奇,我仍然能看出他长得非常帅气,凌厉的剑眉,漆黑深邃的眼,高耸的鼻梁……活脱脱一张武侠小说里男主的脸。
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看到了林熙,她没事,只是头发有些散乱,但姚雨的情况就很不好了,身上都是淤青和伤痕,上衣几乎被整个撕烂。
你特么多管什么闲事啊,吃饱了撑的。有个胖墩出来想推搡他,我们教训贼关你屁事。
黑色运动服男生侧身一躲,手里的长剑直接架在了那人脖子上: 想教训就出去。
那胖墩瞬间额头冷汗滴落,向下惊恐地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这玩意沉得要命,是真家伙。
你傻了,惹他干吗?胖墩的朋友叫道,他是体院的李修然。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貌似有点印象了。
是那个从小学武术的李修然?他不是去进修了吗?
真的,好像就是他。
我记得他还在开学典礼上耍过一套剑,当时把学妹们迷得要死。
啥玩意啊,21 世纪了还有人相信剑?
就一装叉的大蒜罢了,你还当真了。
几人正喷着,一扭头突然看见李修然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立马闭住了嘴。
他不用证明给他们看,他只是简单地站在那儿,周身那种不近人情的感觉,就让人充满压迫感,这种人在人群里碰见,你都想从他身边快速走过,生怕有什么交集。
看向他的不只有他们,还有林熙。
我看见林熙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向李修然,此刻这个黑衣青年清瘦的身影就像一座大山,横在了我和林熙的中间。
大概没人想得罪李修然,众人都纷纷散了,只留姚雨在原地抱着腿哭,她身上还披着我曾给林熙的那件外套。
李修然走过去,问道: 没事吧?
姚雨抬头感激地看向李修然,她明白刚刚是他救了自己,连忙说: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刚才我可能就……
没问你。谁知李修然扭头看向了林熙,没事吧?
林熙低下了头: 我没事,刚才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李修然轻松扛起自己的剑,你有时间吗同学,要不要和我聊一会儿?
这李修然看着道貌岸然,谁知道竟然是来勾搭林熙的,还没等林熙说话,我就替她答道: 她没空。
李修然冷冷地看向了我,林熙这才发现我来了,表情有些惊讶: 张三?
林熙,刚才我跟着来找你,但是被那群人挤跑了。我解释道,你还好吧,有没有哪儿受伤或者不舒服?
张三,刚才情况急,我说话有点过分了。林熙有些愧疚地看着我。
我连忙摆手: 那都没啥,只要你没事就好,那个……咱们要不要回去歇一会儿?
我期待地看着林熙,但她看了李修然一眼,对我摇了摇头。
不了张三。林熙说,你走吧,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几乎就是一桶凉水顺着我的头顶淋下来,何必呢,自己还自作主张地帮林熙回答。说到底我们也没什么实质性联系,只是早点在厕所认识罢了……
看看眼前的李修然,高大英挺,气度不凡,还有能保护好林熙的实力,我凭什么让林熙跟着我回那个破休息室?
嗯,这样啊。我快速点点头,冲林熙露出一个笑,那你们聊吧,吃的都还放在老地方,你饿了记得去拿。
林熙点了下头,立刻就把脸扭过去了。
李修然冷不丁问了句: 这些杂事都处理好了吗?
林熙又说了什么,我也无心听了,走之前我看了李修然一眼,他没有瞪我或者得意什么的,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他甚至懒得抬头看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的,心里竟有种被挖空一块的失落。
走到大厅,有几个女生在叽叽喳喳地说话:
你们知道吗,刚才那个男生就是大二的李修然,一身全是名牌。
真的帅爆了好吗就拿剑砸一下,一大群人全散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要是能找到他这样的男朋友,肯定不用担心以后的安全了。
哈哈,你在做什么梦呢……
她们的调笑声每一句都不偏不倚钻进我耳朵,我听得有点烦躁,自己一个人又去了通讯室。
通讯室作为联络的地方,一般没什么人来,我靠在窗台旁,拿出自己仅剩的那几根烟,一根一根抽了起来。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四周静得要命,没人注意屋里少了我这个屌丝,我一个人在窗边待了很久。
突然有点想家里那死老头了,要不是通讯室的电话打不通,我其实也很想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了。虽然他能耐大得很,但丧尸毕竟是沾了毒的东西。
也不知道林熙现在在干吗,她应该和李修然聊得很开心吧,她看李修然的时候,那种复杂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李修然其实也挺好的,活这么多年没见过比他更帅的小伙,还会耍剑,听起来跟假的一样,但人家实力就明摆在那儿,真就人间行走的大侠呗,不知道他看不看天涯明月刀……
脑子里正乱七糟地想着,突然屋里灯光熄灭,眼前瞬间变暗了许多。
外面传来同学们的吵闹声,隐隐听到有人喊停电了。
我刚准备从兜里掏出火机,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横了过来,紧接着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喉咙: 别出声。
这动作干脆利落,没给我一点反应的时间,我浑身绷直,一动不敢动。
突然,胳膊上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一股酸麻的感觉通过右臂蔓延全身,我痛苦地蜷住身子,那人又狠狠一脚踹在我屁股上。
我艰难地抬起头,想要看清这个罪魁祸首。
入眼却是一片柔白,洁白的月光透过窗户,轻轻打在这人身上,我很少见到身材这么修长的女生,一双长腿分外引人瞩目。及腰的黑发自然散下,和莹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她居高临下地看向我,嘴角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从今往后,你就归我管了。
5.
你是什么人,刚才给我注射的什么东西?我连忙问道。
也没什么,一点自己研制的药而已。她随手扔掉手中的空管,道,死不了人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莹,接下来的几天里,你需要乖乖听我的话。
她蹲下身子,一双丹凤眼眼尾向上扬起: 不管是吩咐你做什么事,你都必须去做。
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反问道。
就凭你的命在我手里。周莹上前抓住了我的领子,别挣扎了,你是不是感觉浑身没有力气?在这药面前你再大的力气都没用,没有解药,你只有认栽的份。
我试着抬了抬胳膊,但确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现在的我就像一摊泡发的面,全身都软绵绵的。
这种感觉,绝不是普通的麻醉药可以做到的。
看着这张陌生又美丽的脸,我心里升腾起一丝不妙的预感,这次说不好得栽跟头了。
大姐,要不我们商量商量吧。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放松了些,我就是个普通大学生,干啥啥不行,你闲着没事找我干啥呀?
我确实是看不上你,不过……她轻轻地笑了笑,有人似乎对你很感兴趣……毕竟是个能徒手打死丧尸的人。
那次真的是个意外。我不由解释道,我就是个农民的儿子,小时候天天下地里干活,力气比别人大了点儿而已,其实我啥忙也帮不上的……
力气大?周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你不会天真到以为,丧尸的脑壳是靠力气大就能打烂的吧?
什么意思?看样子,这个周莹似乎对丧尸了解很多。
你不需要知道那些,你只需要明白,听我的话,活;不然,死。
周莹突然俯身,用修长的腿抵住我的喉咙: 怎么样小朋友,我已经没耐心了,你决定好了吗?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缺氧的感觉着实有点难受,我含糊不清地道: 我决定好了……
然而周莹并没有松懈腿上的力气,她眼里带着些许戏谑,直到我实在支撑不住了才缓缓把腿放开。
还挺识相。周莹站起身来,这药是慢性药,你现在不过是急性发作,躺一会儿自然会好,等会儿你能活动了,来录播厅找我。
但愿中途没人发现你吧,这种时候,那些人都巴不得能多死几个人。她边说,边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这女人的腿不是腿,简直就是杀人的利器。
造孽啊,我想不通,今天到底是得罪谁了?
不知道在通讯室躺了多久,身上那种绵软的感觉才渐渐下去,但取而代之的是腹部传来的疼痛。
我捡起地上空了的针管,凑近闻了闻,不知为什么,这药让我有一种本能的排斥与厌恶。
来到录播厅,我一眼就看到了独自一人玩手机的周莹,她看到我,反手把屏幕扣了下去。
没想到,你还挺快的。
我直奔主题: 说吧,现在你想让我怎么做,才会把药给我。
周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从那塌了的书架上站起来: 别急,先跟我出来一趟。
不得不说,跟在周莹后面是一件压力很大的事,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几乎每个路过的同学都会和她笑着打招呼,并且选择性无视周莹身后的我。
正想着,我又见到了个熟人。
陈朵朵被一个体型彪壮的男人搂在怀里,两人边走边说笑,不知在聊些什么。从两人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微微讶异地扫了我一眼。
我倒是不关心她的事,色字头上一把刀,上一个和陈朵朵扯上关系的人,恐怕现在已经死在荒郊野外了。
张三。周莹突然扭头对我说,交给你第一个任务。
什么?
看到那边两个男生了吗?她悄悄指着角落里两个黑眼圈很重,看起来精神很不好的男生,你去盯着他俩,等他们一睡着,你就把他们背后藏的那点食物偷过来。
可是……我犹豫了起来,这种时候,大家都是靠这点食物保命的。
先管好你自己的命吧。周莹瞥了我一眼,别给我装活菩萨,别忘了,救你命的药还在我这儿。
就没别的选择吗?
没有。周莹冷冰冰地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等会儿必须要看到东西。
说完她就走了,剩我一个人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真的要去偷吗?
我的手微微颤抖,偷东西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昨天姚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再说拿别人保命的食物,我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
短暂的思想挣扎后,我缓缓捏紧了拳头。
当我把食物放在周莹脚下的时候,她略带赞赏地看了我一眼。
开窍了?
我摇了摇头: 没什么比我自己活命更重要。
这才对嘛,这种时候,还讲什么假惺惺的仁义道德。周莹调侃道。
转过头,松了口气,出门看到刚才睡着的两个男生正在四处找自己的东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刚才我很轻松地就偷走了他们的两个面包和一盒米饭,但经过一番思想挣扎,我又悄悄把一盒米饭还了回去。
大概是我长得太老实了,再加上之前打死丧尸的事有了一些好评,所以没人怀疑到我身上。
然后我去了之前藏食物的地方,把之前我私藏的食物拿了一部分给周莹。
周莹说得对,我就是假惺惺,坏事不做绝,好事不做干净。
周莹也依她所说给了我一些白色药丸,起初我还有疑心,但服用之后腹部传来的疼痛确实消退了。
后来,周莹又让我去给她做一些事,我一一应下,但她提出的要求却越来越过分。
比如有次,她看中了一个女生身上的项链,非要让我弄过来给她,我又是给那女生送食物,又死皮赖脸地磨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要来了那条项链。
然而周莹拿到项链之后,只是看了一眼就随手扔掉了,我紧握着拳头,什么也没说。
周莹总是轻笑着地看向我,我才知道,这女人根本就不稀罕这些东西,她只是享受别人服从她命令的样子,欣赏我这副憋屈的表情。
更差劲的还是广播站里的情况,这两天,同学中陆续有人开始发烧。
若是普通的发烧也就算了,偏偏这高烧无法痊愈,发烧的同学身上都烫得要命,结合着外面丧尸病毒肆意流传的情况,让原本就担惊受怕的众人几欲崩溃。
不过唯一让大家看到希望的是,此刻离救援队抵达,就只差最后一天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这几天站里的同学越来越少,最早来的时候大厅里站满了人,而现在这些怎么看也没有三十个。
即使算上被丧尸袭击和外出遭遇意外的同学,也绝不应该少这么多人。
突然又听到里屋打架的声音,这两天站里乱得很,同学之间大打出手大家都不见怪,但这次却跑去不少人。
这进去一看我倒乐呵了,这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胖子不就是前两天骚扰林熙那傻子,王东么。
与其说两个人在打架,不如说王东是在单方面地殴打人,被他打的人明显弱得多,眼镜都被打碎了一半。这人我竟然也认识,正是我们学校那个黑心校医,赵司。
这家伙是走后门进校医务室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看病,每次去都跟你婆婆妈妈说一堆病,得个痔疮都能被说成是半身不遂。他还是典型的欺软怕硬,遇到老实学生就往死里宰钱,碰到王东这种刺头算是没辙了。
特么的,都什么时候了,老子问你要个发烧药还敢要钱王东一拳一拳砸在赵司身上,让你要钱,让你要钱
赵司被打得快要背过气去了,他刚动了两下嘴唇,就被王东狠狠一拳打在了嘴上。
还要钱不要了?王东大吼道,说话,还要不要了?
说完,又是一拳打在他嘴上。
还不说话是吧?王东要彻底恼了,用力晃着赵司单薄的身子,还是想要钱,对吧?
赵司哭丧着张脸,我猜他现在一定很想死,因为王东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这也忒不讲理了
同学们也看出了赵司现在的处境,都捂着嘴偷笑,没一个人上前制止。
主要这赵司平时无法无天惯了,仗着学校里的关系没人奈何得了他,现在看他挨揍,大家心里都爽到不行。
赵司是真不行了,这家伙也就平时装模作样吓唬吓唬人,身子其实虚得很。经不住这两下折腾,他竟直接给王东扑通一声跪下了。
我给你药、我给你药……祖宗赵司带着哭腔道,你还要多少药我都给你成不,你别动手了。
那你还要不要钱了?
不要了不要了。赵司连忙说。
王东冷哼一声: 那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药?
我带了整整一药箱的药,什么药都有。赵司这次老老实实地交待,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换季,学校生病的比较多,所以我准备了很多感冒发烧药。
他奶奶的,那你不早拿出来,没看见这么多人生着病不是?王东听完又气得抽了他一巴掌。
这次赵司是真的哭了,这王东就是个原始生物,不管他说啥都得挨打。
那我现在把我的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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