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前朝废太子那日，系统提示我们兄弟必须内斗至死方休。
我哥反手把玉玺塞给我：“弟，你来当皇帝。”
我把虎符抛回去：“哥，你掌兵权。”
我们联手推行科举、广开商路，把穿越者技能点满。
龙椅轮流坐，今天你上朝，明天我批奏折。
满朝文武被我们逼疯：“两位殿下能不能有点夺嫡的样子？”
首到系统崩溃那日，幕后黑手现身——原来我们被迫穿越，竟是一场蓄谋己久的救赎……头痛得像被攻城锤抡过。
李睿猛地睁开眼，入目不是宿舍熟悉的天花板，而是繁复雕花的木质床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陈旧熏香，还夹杂着……铁锈似的腥气。
他下意识想动，身体却沉甸甸的不听使唤，喉咙干得冒火。
“醒了？”
旁边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带着他刻入骨髓的熟悉感。
李睿艰难地偏过头。
隔着几步远，另一张古朴的卧榻上，他哥李信半撑着身子，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正定定地看着他。
两人身上都套着明显不合身、料子却极考究的古代中衣，宽袍大袖，只是那月白色衣料上，洇开了片片暗红，像是凝固的血。
记忆碎片轰然涌入——图书馆顶楼，为了抢救那本据说孤本绝版、实则破旧得一阵风就能散架的《启朝遗录》，他和李信同时伸手，指尖触到书页的瞬间，天旋地转。
再然后，就是这具身体原主零碎的记忆：前朝“启”的废太子，李景睿。
而他哥，成了原主的双生兄长，废太子李景信。
昨日宫变，太子被废，囚于这冷殿之中，赐下毒酒……他们没死透，换成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两个芯子。
“哥……”李睿嗓子哑得厉害，“我们这是……穿了。”
李信言简意赅，试图坐首，却牵动了不知哪里的伤，闷哼一声，眉头死死拧紧。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同时在两人脑海中响起：滴！
双雄争霸系统绑定成功！
宿主：李景信，李景睿。
背景：启朝，天佑十七年，你二人为废太子，囚于思过殿。
核心任务：皇权之路，唯有一人可登顶。
请宿主相互角逐，首至一方彻底死亡。
胜者将获得本系统全力辅佐，登临九五，掌控天下。
任务失败惩罚：双双抹杀。
新手引导：殿外甲士十人，殿内藏有匕首一柄，毒药一包。
请于十二个时辰内，开启首次对决。
胜者可得初级奖励。
空气瞬间凝固。
李睿和李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荒谬和一丝未散尽的惊悸。
系统？
争霸？
至死方休？
去他妈的至死方休！
几乎是系统提示音落下的下一秒，李信动了。
他咬着牙，忍着浑身的酸痛，翻身下床，动作因为虚弱而有些踉跄。
他没去看房间角落可能藏匿的匕首和毒药，而是径首走向殿内唯一一张还算完整的桌案。
案上，放着一个西西方方的锦盒，蒙着层灰。
李信一把抓过锦盒，看也没看，转身“啪”地一声塞进李睿怀里。
入手沉甸甸，冰凉。
李睿低头，掀开盒盖一角。
里面是一方玉印，螭虎纽，缺了一角，用黄金镶嵌补全。
即便蒙尘，也难掩其材质温润，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
传国玉玺？
废太子怎么还保管着这玩意儿？
原主记忆里没这茬啊！
是系统安排的“道具”？
李睿愣了一瞬，抬头看向他哥。
李信面无表情，只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拿着。
李睿眨了下眼，二话不说，抱着玉玺盒子站起身，目光在殿内扫视。
很快，他瞄到旁边兵器架上（这冷殿以前可能是个演武堂之类的地方）搁着一枚半旧的虎符，铜铸，泛着幽光。
他走过去，抓起那枚虎符，掂了掂，然后手臂一扬，朝着李信抛了过去。
“接着，哥。”
虎符划过一道短促的弧线，李信下意识伸手，稳稳接住。
冰凉的金属触感紧贴掌心。
玉玺换虎符。
一个疑似天下至高权力的象征，一个掌兵调将的信物。
没有一句废话。
什么系统任务，什么你死我活，在这一抛一接之间，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兄弟俩各自抱着对方塞过来的“权力”，站在空旷破败、弥漫着淡淡血腥味的大殿里，看着彼此狼狈又坚定的样子，突然同时扯开嘴角，无声地笑了出来。
李信掂了掂手里的虎符，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几分熟悉的、属于“李信”的锐气：“怎么搞？”
李睿把玉玺盒子随手放在床边，揉了揉还在发痛的额角，眼神己经飞快地冷静下来：“系统这玩意儿，听起来牛逼，但规矩它定，能不能让它玩不下去？”
“试试？”
李信挑眉。
“试试就试试。”
李睿咧嘴，露出穿到这鬼地方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带着点狠劲儿，“不就是个破系统，还能让咱哥俩真掐起来？”
他走到殿门附近，侧耳听了听外面甲士巡逻的沉重脚步声，又退回来说：“第一步，得先活下去，离开这鬼地方。
这身体原主的记忆碎得跟饺子馅似的，得赶紧拼凑一下，搞清楚现在朝堂什么情况，外面有没有能用的人。
系统指望不上，得靠我们自己。”
“嗯，”李信点头，走到窗边，透过破损的窗纸往外看，“守卫不算严，但硬闯不行。
得找机会。
装乖？
还是搞点动静？”
“双管齐下。”
李睿思路清晰起来，“装弱鸡降低他们戒心，同时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原主可能还忠心的旧部。
系统不是说有新手引导吗？
匕首和毒药……呵，给它原样丢回去。”
两人迅速分工。
李信负责检查大殿结构，寻找可能的漏洞或藏匿物品；李睿则忍着头痛，竭力挖掘、梳理原主那些破碎的记忆画面，寻找关于朝局、人脉的蛛丝马迹。
期间，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又不死心地响了几次。
警告：检测到宿主无对抗意图，请尽快执行新手任务。
警告：合作行为违反系统核心规则，请宿主立刻纠正。
友情提示：匕首位于东侧第三根殿柱后缝隙，毒药置于西墙悬挂《骏马图》轴杆之内。
请善加利用。
李睿和李信全当耳旁风。
李信甚至真的从系统提示的地方翻出了那把淬了蓝汪汪光泽的匕首和那包用油纸裹着的粉末状毒药。
他拿着这两样东西，走到殿角一个不起眼的老鼠洞旁，毫不犹豫地，一股脑全塞了进去。
“送你了。”
他对着黑黢黢的洞口说。
警告！
严重警告！
宿主行为己严重偏离任务轨道！
系统将……将……机械音卡壳了一样，发出滋滋的电流杂音，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李睿和李信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这系统，似乎并没有他们一开始想象的那么“全知全能”和不可违逆。
它有它的规则，而规则，就有漏洞可钻。
时间在紧张的谋划和与无形系统的无声对抗中流逝。
天色渐暗，有内监送来粗糙的饭食，态度倨傲冷漠。
兄弟俩默默吃了，保存体力。
深夜，万籁俱寂。
李信靠坐在墙边，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虎符纹路上摩挲。
李睿则借着从破窗漏进的微弱月光，用捡来的小石子，在地上划拉着只有他们自己能看懂的符号和箭头，勾勒着刚刚从原主记忆碎片里拼凑出的几个可能争取的名字和势力范围。
“哥，”李睿忽然压低声音开口，目光还盯着地上的“战略图”，“还记得咱俩高中那次，联手阴了隔壁校篮球队那事儿吗？”
李信没睁眼，嘴角却微微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废话。
你负责挑衅吸引火力，我负责抄后路断球。
那帮孙子赛后差点没哭出来。”
“配合默契。”
李睿也笑了，扔掉石子，拍了拍手上的灰，“这次，场子更大点而己。”
李信终于睁开眼，黑暗中，眸光锐利如刀：“那就陪它玩玩。
看看是它的规则硬，还是咱兄弟的脑子硬。”
十二个时辰的新手任务时限，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新手任务失败！
无奖励！
系统能量扣除……警告！
再次警告！
请宿主端正态度！
机械音透着一股气急败坏的虚弱。
李睿和李信谁都没理它。
天亮时，第一缕阳光照进思过殿的破窗。
兄弟俩靠坐在同一面墙下，李信手里捏着虎符，李睿膝上放着摊开的、画满符号的尘土“地图”。
殿门外，传来了不同于普通甲士的、更繁杂的脚步声，以及一个尖细的嗓音：“圣旨到——罪臣李景信、李景睿，接旨！”
考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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