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
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着林森,沉重,粘稠,仿佛被活埋在最深的地底。
林森拼命挣扎,放声呐喊,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却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彻底陷入无边的恐惧之中。
混乱的记忆碎片像失控的列车冲撞着他的意识:最后记得的,是加班到深夜,心脏一阵剧痛,眼前一黑……然后,就是现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与束缚。
“我在哪儿?”
“我怎么了?”
恐慌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感刺破了黑暗。
他用尽全部“意念”朝着那光亮“看”去。
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
他看到了扭曲的枝干,看到了斑驳的树皮,看到了在微风中颤抖的、寥寥几片嫩绿的叶子。
视线……是三百六十度的。
没有眼睛,但他就是能“看”到。
一颗冰冷的水珠砸在叶子上,顺着叶脉滑落。
他的“感知”捕捉到了那份湿润和清凉。
紧接着,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望涌上心头——水!
需要水!
需要阳光!
他,林森,一个曾经的现代社畜,重生变成了一棵……树。
一棵生长在不知名蛮荒山脉,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小榕树苗。
“我艹!”
一句经典的国骂在他意识深处炸开,却无法化作任何声音,只有几片叶子无风自动地哆嗦了一下。
绝望,如同冰水浇头。
前世虽然卷,但至少能动,能说,能跑。
现在呢?
他是一棵钉死在泥土中的植物!
随便来只食草动物,甚至一场稍大点的风雨,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强烈的求生欲迫使林森冷静下来,他开始疯狂拓展自己有限的感知。
根系,他能感觉到细弱的根系在贫瘠的土壤中艰难地汲取着水分和微薄的养分。
树身,高度不过一米,主干只有婴儿手臂粗细,一阵稍大的风就能让他弯下腰。
领域?
不,他根本没有什么领域。
他的感知范围,仅仅局限于自身这几根枝条和树叶,连一米都延伸不出去。
不安全!
极度不安全!
这种脆弱感,让他回想起前世深夜独自走在陌生小巷的恐惧,放大了千百倍。
时间在恐惧和煎熬中一点点流逝。
日升月落,他像个囚徒,被动地感受着光照、温度、湿度的变化。
首到——“沙沙……沙沙……”一种不同于风吹叶片的摩擦声,传入他有限的感知里。
有东西在靠近!
林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拼命地“看”向声音来源。
透过下方灌木的缝隙,他看到了——一只兔子大小的生物,披着暗褐色的硬毛,嘴巴尖长,一对门牙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低阶妖兽,掘地鼠!
这玩意儿虽然名字带鼠,但性情凶悍,以植物的根茎为食,偶尔也啃树皮!
完了!
林森的意识在咆哮。
他认得这东西,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记忆告诉他,这家伙是他的天敌之一!
掘地鼠显然也发现了他这棵“鲜嫩”的小树苗。
它的小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和饥饿的光,西肢刨地,猛地冲了过来!
不能动!
不能跑!
林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难道他刚重生,就要以这种憋屈的方式,成为一只老鼠的午餐?
不!
绝不!
愤怒和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疯狂地催动着这具树身,调动着每一分能调动的力量。
掘地鼠己经扑到近前,张开嘴,对准他最为脆弱的根部主干,狠狠咬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噗!”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
一条原本瘫软在泥土表面的气根,在林森全部意志的灌注下,竟如同回光返照的垂死之蛇,猛地从地面弹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缠绕上了掘地鼠的一条后腿!
力量微弱得可怜,甚至没能让掘地鼠停顿一下。
但就是这一下阻拦,让掘地鼠咬下的角度偏了一丝。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掘地鼠的利齿,没能咬中最核心的根茎结合部,而是啃掉了一大块树皮,连带撕下了一条细小的侧根!
剧痛!
一种源自灵魂和肉体的双重剧痛,瞬间淹没了林森的意识,他几乎要昏死过去。
但同时,一股极其微弱的、暖洋洋的、带着生命气息的能量,顺着被撕裂的伤口,缓缓流入他的体内。
是掘地鼠的唾液?
还是……它刚才攻击时附带的一丝妖力?
没等林森细想,那只掘地鼠似乎被刚才那根“反抗”的气根激怒了,它尖叫一声,再次张口,这次瞄准的,是他的主干中心!
真的要死了……林森的意识开始模糊。
叮!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却又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突兀地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意志,符合绑定条件……生命能量汲取达到最低启动标准……无限进化系统,正在启动……绑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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