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生辰，宫中大肆操办。
生辰宴上，宫中拿出了天山雪莲。今晚的生辰宴，哪个晚辈的节目得了天家的欢喜，就能天家钦点，赢那株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
我远远看了一眼，我就是因为这个央求阿爹带我来京中的。
我是听祖母的故事长大的。
祖母说，祖父给她的定情信物是一株天山雪莲，她一直珍藏着。
一直到祖父过世。
后来，那株雪莲死了，祖母难过了许久，想寻一盆，但许久都未寻到，心中都是遗憾。
她想给祖母带回那株雪莲。
“洛禾瑾，你这种土丫头也想要天山雪莲？别做笑柄了！”沈悦潆特意讽刺，周遭的贵女跟着笑起来。
我睨了她一眼。
大约是感受到了眼神中的煞气，想起我拽她一起下水时候，她也不由寒颤了一番。
等我离开，她才敢出声，也特意道：“洛禾瑾，我就不给你，气死你！”
我不知道她对我哪里来的恶意？
但有些人，天生就会对旁人带着恶意。
生辰宴上，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
琴棋书画，一轮精彩过一轮；但看多了，未免也让人觉得提不起精神。
等到沈子翕的时候，沈子翕的节目是配合着宫中乐师的鼓点射箭，宫宴上所有人仿佛都精神了！
沈子翕踩准了每一个鼓点，也箭无虚发，仿佛一颗耀眼的明珠，博得了满堂彩。
“轮到你了，你去呀！”沈悦潆好不得意。
我眸间微滞，然后上前，“陛下，娘娘，我表演的也是射箭。”
话音刚落，周围都是议论声，尤其是我说我要蒙着眼睛射箭。
沈悦潆刁难我，起哄到别人射箭，你也射箭，那你也踩着乐师的鼓点射箭呀！
我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马射箭是家常便饭，沈子翕的射箭，宫宴上的人看了觉得精妙，但在我看来，小家子气了。
乐师的鼓点，不过是边关军中的鼓点。
我蒙眼射箭，第一箭正中靶心，然后第二箭接着第一箭，新的箭将之前靶心正中那根箭劈开。
整个宫中都是惊艳和欢呼声！
这才是第二箭，还有第三箭，第四箭……
当我摘下束在眼睛上的遮挡时，我看到了天家眼中的赞许。
宫宴结束，沈悦潆在路上堵我：“你就是故意的，让我姐姐出丑！” 我觉得她不可理喻：“我练射箭的时候，还不认识你姐姐，怎么会是特意让她出丑？》”
沈悦潆没好气：“那姐姐宫宴表演什么，你就表演什么！”
我懒得同她争：“反正我就是要天山雪莲，我也拿到了。”
她恼意：“你无耻。”
她再次和我打成一团。
但我怎么会吃亏？
她还特意装了指甲，想抓我的脸，我反手给她一巴掌，却正好被温伯庭看到。
“姐姐，伯庭哥哥。”沈悦潆捂着被我扇红的脸，一脸委屈。
温伯庭看我。
我想说，你看看她的指甲。
但沈悦潆分明是特意的，这个时候，指甲早就已经藏起来了。
我忽然觉得，这有什么重要呢？
明明就是她无理取闹。
一旁，沈悦潆还在继续，“上次是，这次也是，她回回都是特意的，她就欺负我，也针对姐姐，她明明知道姐姐要那株雪莲。”
惯来清冷的沈子翕忽然开口，“是我技不如人。”
“怎么会！她就是特意的！”沈悦潆大声。
“悦潆！”沈子翕责备。
我不想听她们姐妹说话，我转身。
“喂！”沈悦潆在身后乱叫。
我好像没听见一般。
我没错。
*
黄昏前后，我拎着刀在驿馆苑中的木头身上练刀撒气。
果然，温伯庭又来了。
只是这次不像之前一样，眸间带着笑意，“禾瑾，你是特意的？”
我本以为他会像上次那样同我说，禾瑾，你受委屈了。
但没有。
有沈子翕在，他信了沈悦潆的话。
原来人失望的时候，会难受……
但我为什么要失望，自己也不知道。
我想告诉他，我没想为难沈子翕，那株天山雪莲是要给我祖母，对祖母来说，那株天山雪莲的意义不同。
但我还未开口，温伯庭先道：“子翕的母亲病重，要天山雪莲做药引，所以她才会这么在意，手磨破，指尖的伤到现在都还没愈合……”
我明白了，“所以，温伯庭，你是要我把天山雪莲让给她吗？
他缄声。
是默认。
我攥紧藏袖间的指尖，沉声道：“我不愿意。”
转身离开前，我见温伯庭想开口，但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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