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季临川端着精心准备的早餐，在我宿舍楼下徘徊。
我透过窗户瞧见他，却故意没下去。
他终于鼓起勇气，把早餐送了上来。
脸上堆满讨好：“听雾，我替知夏向你道歉。她昨天太激动，不是故意的。”我冷冷瞥一眼早餐：“她自己不会说话？要你传话？”
季临川笑容僵住：“她……她身体还虚。”
“季临川，”我收起笑，直视他，“先不说她。毕业典礼搞成这样，订婚仪式成全校笑柄，你咋跟亲戚解释？”
他沉默片刻，勉强笑笑：“等风头过，我单独请客赔罪。”
“赔罪？”我笑出声，“一顿饭就能弥补？”
“那咋办？事情都这样了！”他语气急躁，“听雾，我知道你委屈，但沈知夏家境差，还差点没命，你就不能体谅下？”
又是“体谅”。我默默接过早餐，放台阶上。
“明白了，”我平静道，“你回去吧，她确实需要照顾。”
季临川松口气，以为我让步：“我就知道你心软。放心，等她出院稳定，我再好好补偿你。”
我看着他背影，我捡起早餐扔进垃圾桶。
之后，我去行政楼办离校手续。
路过校医院，我鬼使神差走进去。
病房里，沈知夏正和邻床病友有说有笑，气色好得很。
我推门进去，她笑容僵住，楚楚可怜：“听雾学姐。”
我点头：“来看看你。”
顺手拿起病历卡翻看，“恢复不错，明天能出院。”
“嗯。”她低头，声音细如蚊蝇，“谢谢学姐。”
“客气啥，”我放下病历卡，“以后别做傻事，生命只有一次。”
她咬唇，眼眶泛红：“我知道，可我有时真撑不住……”
我没接话，放下病历卡离开。
下午，我找在医院实习的朋友程叙白：“小程，记得昨天割腕的沈知夏吗？”
程叙白想了想：“记得，送来时一个大帅哥哭着抱着她，脸都吓白了。”
“她伤得多重？”
“哎，别提了，”程叙白不屑
“就割破几根血管，连我平时看的划伤都比不上，就是做做样子，瞎子都能看出来。”
我心头一沉。
夜幕降临，季临川兴冲冲找我吃晚餐，说要庆祝我保研，还提到沈知夏出院了。
“我订了你最爱的西餐厅。”他笑着说。
车上，他几次想牵我手，我都避开。
“听雾，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他柔声说，“我知道欠你一个完美毕业典礼和订婚仪式，你放心，我会给你补办更盛大的。”
我望着窗外，沉默。
“季临川，”我突然问，“你每月给沈知夏多少钱？”
他一愣：“没……没多少，就生活费分一半给他。”
季临川家境好，生活费不少，一半不是小数目。
“他没申请助学金？”我追问。
“申请了，”他解释，“但不够花，她自尊心强，不好意思向家里要。”
“所以你一直资助他？”我语气冷下来。
季临川皱眉，不耐烦：“听雾，你怎么这么说？这不是资助，是弥补错误！”
他声音渐高：“要不是我质疑她贫困生资格，她也不会成笑柄！我给她钱，让她不为生计发愁，有啥错？”
我沉默，车内气氛冰冷。
晚餐时，我们相对无言，与周围情侣的欢声笑语形成鲜明对比。
回程路上，季临川电话响起，是沈知夏。他接起后，语气温柔道：“怎么了？不舒服？别怕，我马上到。”
挂断后，他勉强笑笑：“听雾，我先送你回宿舍，然后去沈知夏那。她刚出院，一个人住，宿舍停电，肯定害怕。”
我看着他：“季临川，她算你什么人？”
他笑容僵住：“她……她是我学妹。”
“所以，”我平静道，“你要对她后半生负责，包括修电闸？”
“江听雾！”他恼怒，“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她刚出院，一个人住黑宿舍，我能不管？”
“你可以让她找宿管或电工。”我淡淡道。
“那不一样！”他争辩，“她只相信我！”
我轻笑：“是啊，她只信你。”
我打开车门：“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你去吧，学妹等你呢。”
我下了车，用力关上车门。
透过车窗，看他犹豫后还是调转车头驶向沈知夏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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